暗光（6）
温柔清冷学神攻&非典型校霸受
回到家，时明的妈妈还在厨房里忙碌。
时明嗅了嗅鼻子，是红烧鸡翅的味道，是他最喜欢吃的一道菜。
林萍听到关门的声响，盛起最后一道菜，关了火，喊时明端菜。
母子俩平时几乎没什么话，仅仅是些平淡的日常交流，今天这顿午饭饭桌上也仍是相继无言。
吃完饭，林萍叫住了时明，两人坐到了沙发上。
林萍似酝酿了好久，语气沉重：“今天学校里的事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了，我也向他询问了你在学校里的情况。”
时明坐姿懒散，眼神无焦距地看着面前老式的电视机。
“你不学习，你以后想怎么样？”林萍语气加重几分。
时明嘴角微翘，将视线放到林萍身上，语气淡淡：“你要我怎么学。”
林萍一怔，随后从沙发上站起来，怒道：“我要你怎么学？你学习是为了我吗？”
面对着林萍的愤怒，时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，任林萍说什么他都没反应。
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？”林萍的语调降了下来，声音似含了哽咽，“我维持这个家容易吗，你爸爸又什么也不管。”
“那你就跟他离婚啊！”时明突然站起来朝林萍吼道。
“啪！”清脆的一响。
时明愣了，他看着林萍收回的手和通红的眼眶，死死咬住了嘴唇将泪给憋回去。
“你以为我不想跟他离婚？”林萍声音发颤，“你爸爸前年驾照被吊销了，你知不知道？”
时明手心一阵发凉，“他不是借给别人了吗？”
林萍凄惨一笑，“我不跟他离婚的原因是为什么，我不就是怕他犯了什么事，影响到你。”
原来，竟是这样。
他一直怨恨着母亲的懦弱，没想到他的母亲却一直在为他打算，说到底，是他没用。
时明心中狠狠一疼，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。
他突然就清醒了，这种自杀式的报复，最后毁掉的只能是他自己，也会毁掉母亲辛苦支撑的一切。
他不能烂在泥里，他要走出去，也要把母亲带出去。
“小明，”林萍轻轻抚上时明的脸，泣不成声，“妈妈不需要你管家里这些烂事，妈妈只希望你好好学习，考出这里，别的你什么都不用管，妈妈都能顶住。”
时明抱住这个身躯瘦小的女人，在她怀里哭得如儿时受了欺负那般。
他真的很幸运。
这个伟大又无私的女人，是他的妈妈。
*
“那孙子，我以后见他一次，”晏乐拿着扫把慷慨激昂，“就瞪他一次，竟敢污蔑我儿子！”
时明抽抽嘴角，抛下一句：“我准备好好学习了。”
这无疑是比火星撞地球还让晏乐震惊。
晏乐惊恐：“怎么回事，昨天受到刺激了？”
时明抄起扫把，扬他一脸灰尘，眼神危险，语气不善：“怎么？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晏乐倒退着大笑起来，“我是为你高兴，你能够想通，我太高兴了！”
江景一中是A市里最好的三所一中之一，时明也是凭实力考上来的。
所以，如果时明想好好学，晏乐完全不担心他，因为时明有这个实力。
没等晏乐想通时明为什么想通了，时明就又丢下一个重磅炸弹，“中午不用等我回家，你爸爸我约了人吃饭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晏乐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弹跳起来，口型夸张，“说！是谁？让你接二连三抛下我！”
“你妈。”时明将扫把丢给他，双手插兜酷酷地走向教学楼。
留下被雷劈到目瞪口呆的晏乐。
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，时明就紧跟老班脚后冲出教室，从四楼不间歇地三步一跨跑到六楼。
到了A班的教室门口，他们还没有下课。
时明扒着栏杆，觉得脑子晕乎乎的，他刚刚跑那么快做什么？他这么想见到贺斯年吗？
“斯年，那道题那么难，你怎么做出来的呀？”一个甜美的女声从A班教室门口传来。
时明心头一跳，竟有些不敢回头去看。
“多画条辅助线就能做出来了，我中午给你讲。”贺斯年踏出门槛，有些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女生。
“好呀。”姚佳佳笑起来，露出两个小酒窝，正要问他中午吃什么，贺斯年却直直走向栏杆处站着的一个男生。
姚佳佳撅了撅嘴，不高兴地跟了过去。
“走吧。”贺斯年将手搭在时明肩上，语气自然。
时明吓了一跳，跟只兔子似的一颤，转身差点一头栽进贺斯年怀里。
“斯年，他是你朋友吗？”姚佳佳紧贴着贺斯年问，“我看着很眼熟呢。”
“他啊，”安阮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，阴阳怪气，“赫赫有名的校霸时明！”
姚佳佳捂嘴偷笑，说道：“那我就知道了，是他啊。”
时明细长的脖颈上青筋掩在校服下，他靠近安阮，捏了捏指尖，威胁道：“你知道就好，我可是会打人的。”
安阮被他凶狠的语气一震，有些结巴道：“我、我可、可不怕你！”
时明朝他轻轻一笑，不置可否。
“好了。”贺斯年将手整个圈在时明肩膀上将人轻轻往怀里一带，一个及其宣示主权占有的姿势，“我们去吃饭。”
安阮错愕地望着贺斯年和时明离去，和姚佳佳面面相觑。
温明轩也将安阮拉过，一向温和的面色有些发沉，他附在安阮耳边道：“上次的提醒不管用是不是？”
安阮身子没出息地一抖，嘴上却仍不收敛：“你维护他做什么，我就是看他不顺眼。”
*
时明心不在焉地和贺斯年走在一起，时不时去偷瞄贺斯年插兜的手，他觉得肩膀上火燎的感觉还是没有下去，整个人热到不行。
“想什么呢？”贺斯年伸手弹了下时明的额头。
时明向后一仰，含糊道：“昂。”
贺斯年轻轻叹了口气，“怎么每次见我都一惊一乍的，平时在别人面前不都很威风吗？”
“只对你这样。”大概是抽了风，时明嘴一快，脱口而出。
贺斯年失笑，“那我很荣幸。”
“能看到校霸这样的一面。”
这句话带了点调戏的意味，时明脸微红，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，说道：“我不喜欢校霸这个称呼。”
贺斯年脚步微微一顿，他点点头，很认真道：“抱歉，我知道了。”
时明被他弄得不知所措起来，催促他道：“没事，去吃饭吧。”
“安阮的话别放在心上，”贺斯年伸手安抚地摸了摸时明柔软的黑发，“明轩会替你教育他的。”
时明胡乱点着头，低头错开他的手，慌乱地同手同脚地走了起来。
贺斯年在他身后忍俊不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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